作为一名多年来一直研究干细胞生物学及其临床应用的人，我发现患者、临床医生甚至研究员都经常担心一个问题： 间充质干细胞（MSCs）会导致肿瘤吗？ 这是一个合理的问题，尤其是考虑到其他干细胞类型（如胚胎干细胞 (ESC) 和诱导性多能干细胞 (iPSC)）存在已知风险。但简短的答案（经过大量研究支持）是否定的，MSC 不具备固有的致瘤潜力。让我们来分析一下原因。
1. 根本区别：MSC 缺乏恶性转化的能力
与多能干细胞（ESC 和 iPSC）不同，MSC 是多能干细胞，而不是全能干细胞或多能干细胞。这一区别至关重要，因为这意味着它们的分化潜能自然地局限于间充质谱系（例如骨、软骨、脂肪），而不是无限制、不受控制的增殖。
几个关键的观察结果证实了它们的安全性：
- 体内无自发性肿瘤形成: 如果 MSC 天生具有致瘤性，我们预计它们会在自然存在的组织（例如骨髓、脂肪组织）中自发形成肿瘤。然而，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。
- 长期临床追踪：对涉及 3,546 名患者的 62 项临床试验进行 15 年的荟萃分析，没有发现 MSC 诱发肿瘤的证据，从而进一步证明了其安全性。
- 染色体异常≠致瘤性：即使 MSCs 在体外长期扩增后出现核型异常（例如，骨髓 MSCs 超过 10-18 代，或脐带 MSCs 超过 30 代），动物研究也证实这些细胞在移植后不会形成肿瘤。
2. 胚胎和 iPSC：已知的肿瘤风险
与 MSC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，多能干细胞 (ESC 和 iPSC) 具有众所周知的形成畸胎瘤的风险。这不是推测，而是植根于其本质的生物学现实：
- 不受控制的分化：ESC 和 iPSC 可以形成任何细胞类型，包括可能异常增殖的未分化残余细胞。动物研究反复表明，即使少量未分化的 ESC 或 iPSC 也可能导致畸胎瘤。
- 遗传不稳定性：iPSC 的重编程过程可能会引入突变，从而进一步增加致癌风险。例如，对免疫缺陷小鼠的研究发现，即使在去除致癌基因后，iPSC 的致瘤性仍高于 ESC c一Myc.
- 临床后果：早期使用 iPSC 衍生的神经细胞治疗脊髓损伤的试验最初显示功能恢复，但长期随访显示残留的未分化细胞形成了肿瘤。
这并不是说多能干细胞无法使用——它们对于研究和再生医学仍然具有无价的价值——但它们的应用需要严格的分化协议和安全检查。
3. 为什么 MSCs 在临床上是安全的（以及为什么我们可以信任它们）
除了不具有致瘤性之外，MSC 还具有其他安全优势，使其成为治疗的理想选择：
a) 低免疫原性
MSCs 表达最少的 MHC-II 分子并积极抑制免疫反应，从而降低同种异体移植的排斥风险。
b) 没有证据表明会促进已有肿瘤
虽然一些早期研究表明 MSC 可能与肿瘤微环境相互作用，但数据相互矛盾。2014 年的一项评论指出，在 14 项研究中，有 10 项表明 MSC 参与了肿瘤进展，3 项表明有抑制作用，1 项发现没有影响。然而，这些发现主要涉及 体外或动物模型中的骨髓间充质干细胞而非临床环境。至关重要的是，人体试验尚未报告 MSC 诱发的癌症进展。
c) 良好的临床记录
- 在对 404 名接受 MSCs（95% 脐带来源）治疗的自身免疫性疾病患者进行为期 9 年的随访中，只有一例死亡与治疗直接相关——与传统免疫抑制剂相比风险极低。
- 约 12% 病例出现短暂性副作用（如发烧、头痛），但会自行缓解。
4. 个人观点：平衡乐观与谨慎
在查阅了文献并与使用 MSCs 治疗帕金森病、心力衰竭和自身免疫性疾病等疾病的临床医生交流后，我确信它们的安全性，但也有注意事项。
- 来源很重要：脐带来源的 MSCs 比骨髓 MSCs 更稳定，在出现基因异常之前具有更长的扩增潜力。
- 监管是关键：不受监管的诊所提供“干细胞奇迹”，通常会绕过适当的细胞处理，从而增加风险。患者必须寻求 FDA/EMA 批准的试验或信誉良好的机构。
- 持续警惕：虽然没有证据表明 MSC 会导致肿瘤，但我们必须继续长期监测，尤其是对接受 MSC 治疗的癌症幸存者。
最后的想法
MSCs 并非“零风险”疗法，任何医疗干预都不是。但在我看来，对致瘤性的恐惧与实际数据不成比例。与多能干细胞不同，MSCs 已在数千名患者身上反复证明了其安全性。随着研究的进展，它们在再生医学中的作用只会越来越大——前提是我们在科学和临床实践中都坚持严格的标准。
“知识的最大敌人不是无知，而是知识的幻觉。” — 提醒一下，在干细胞治疗中，证据必须始终比假设重要。
主要参考
- MSC 试验的临床安全性荟萃分析。
- ESC/iPSC 与 MSC 致瘤性的比较研究。
- 对接受 MSCs 治疗的自身免疫患者进行长期随访。
- MSC 免疫调节和遗传稳定性的机制。
很想听听您的想法——您在工作中是否遇到过有关 MSC 安全性的担忧？让我们在下面讨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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